第一0一章 茶禅一味（3）

另一个说：“一个外乡人怎么会来太仓当私塾先生呢？你肯定是不知道在太仓当私塾先生有多难吧。太仓这个地方手艺人吃的是肥肉卤面，可惜俺读书人饿得可怜。一位教书的赵先生，家境贫寒，恰好遇到天灾，为求生路，他不得不像沿街叫卖的小贩，敲着手鼓在街上叫卖自己的教书本领。他遇到个既想教儿子读书，又不想多花钱的财主冯员外。赵先生再三降低报酬条件低声下气地请求冯员外接收自己，甚至表示：什么条件都接受。但冯员外却说：我请先生，一天只管两顿饭，且是高粱饼包些菜团。赵先生忙说：君子谋道不谋食。冯员外接着说：我家的菜不过是野菜如马齿苋。赵先生忙说：吃这个好，不生虫子。冯员外说：秋冬只有萝卜片吃。赵先生忙说：萝卜片更好吃。冯员外又说：我们供先生的被子又短又薄，铺破毡，没枕头，枕砖块。赵先生忙说：孔夫子有云，曲肱而枕之，乐也在其中矣。何况有砖乎？冯员外表示，他还得因为种种原因扣除原先讲定的若干工钱，如果先生用白银算工钱，八分算一钱。还要先生到破庙教书，得打扫庙宇、供奉香火、点灯关门。赵先生也答应说：好啊好啊，我一定按时打扫那破庙，不叫神佛断了香火！冯员外又说：如果下雨淋湿了我儿子怎么办？赵先生忙说：背学生非挟泰山以超北海，刮风下雨，我对学生管接管送！最后，穷苦的教书先生干脆声明，他乐意像雇工一样替东家服务：放了学饭不熟我来煮，到晚来我与你去把水担。家里忙看孩子带着烧火，喂牲口扫天井抱柴火捎带拾粪，来了客抹桌子我把菜端……就这，人家冯员外还没有要赵先生。咳，在太仓教书实在是太难了，教书先生不值钱，你看我们都没有招到学生，你还是走吧，别在这里了。”